Wednesday, July 29, 2020

關於武漢的一些記憶 - 中時電子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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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年我經常去武漢出差,最長的一次在飯店裡住了一個半月。

第一次到武漢,車從機場到飯店開了好久好久,我心想武漢怎麼這麼大啊。司機不開空調,自然風吹得人表皮物質有些複雜。出租車開過一條很寬很寬的大江,我問司機先生:「師傅,這是什麼江啊?」

師傅頓了一頓,拉長了點調子說:「長江。」

「呀長江!那這座橋豈不就是,南京長江大橋?」

車內安靜了三秒,一同出差的同事開始爆笑起來,我還沒反應過來。

師傅說:「你怕是下錯站了吧?」

我因這個笑話被同事笑了好幾年。

武漢人脾氣真的大,但我因為在長沙讀書,算0.25個湘妹子,對武漢人的脾氣感到很親切。

有天早上上班,我乘坐的出租車和一輛公交車(公車)飆起車來,司機還是開著窗,等到了公司我的臉已經被那輛公交車的尾氣燻黑了,頭髮也吹成了騎摩托車才能吹出的髮型。

我跟同事說起這件事,表示我今日很開眼界。武漢的同事說,「你真的沒見識。要知道,在我們武漢,最快的速度不是出租車和公交車飆車。」

「你要見過公交車和公交車飆車你就知道了,那才是真的……」他豎起了大拇指。

武漢的公交車冒著黑煙,從身邊經過時總有種武俠小說裡一騎絕塵的決絕感。

光谷百貨那裡有家賣周黑鴨的店鋪。混在武漢的那些日子,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買了周黑鴨回飯店,吹著空調啃鴨脖。偶爾想想外面的氣溫,連石頭都快曬爆炸了,再用力感受一下冷氣的味道,啃一口鴨脖,會有種心理上由衷的幸福感。

但不知為何,他們家鴨脖只賣真空包裝的。真空包裝的鴨脖沒有靈魂,少了汁水,太乾。吃鴨脖一定不能少的步驟,便是嘬。沒有汁水,只能乾啃,這是很影響心情的。

所以後來我改粉了精武鴨脖。

有一個武漢的應屆畢業生來公司,入職一周就辭職了,他的辭職報告裡,離職原因一欄寫著:皮鞋太夾腳。那是我們第一次在職場要求全正裝。

出租車上笑我的那個同事,在一個周末神叨叨地跟我說:「我好像懷孕了。」我想了想:「咱倆出差一個月,你懷孕了,我該怎麼和你老公交代這件事?孩子該不是我的吧?」

「滾!」

剛才我發消息問她:「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武漢是哪一年嗎?」

她回說:「我兒子十歲了。」——對,就是那個孩子。

武漢話吃早餐說「過早」。

我一個武漢同事每天早上打招呼都問我同一句話:「過早了麼?」我對這句話很困惑,每次她問我,我的腦子都要停擺兩秒。到現在我還是困惑,到底應該回答「過了」,還是「過過了」,還是「過過早了」,還是「早過過了」呢?我竟然忘了請教他們,留下這麼大一個問題在武漢。

在武漢還有一個遺憾,有點難以理解。我竟沒吃過一次熱乾麵。好像是因為它每次出現在眼前的時機,都不是很對。不是在我著急趕路的半道上,就是在我一心想著回飯店啃鴨脖的半道上。

我每次都是想:咳,總會吃到的,不著急。最後就一次也沒吃過。

我想有機會我一定要再回武漢,把這些留下的問題都解決了。

話說回來,武漢,你還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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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ly 30, 2020 at 03:10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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